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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80多了,差不多10年的老病号。10年之前虽然也一直大把大把的吃药,但是基本上没住过医院。他很厉害,干了一辈子化工专业,自学的计算机,水平,比我这个号称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强好多好多,退休以后,最大的乐趣就是玩电脑,不过他可不是玩游戏。老爸的电脑,大部分时间机箱盖子都是开着的,因为硬件更新太快,来不及扣盖子。
对于一个从小就抽烟,又久坐室内的人来说,呼吸系统是非常娇气的。“老慢支”“肺心病”这些词,我是在十年前老爸生病住院以后才知道的。下了救护车,接诊医生问我病史,我只能答上来高血压,其他一概不知。也是那一次,我意识到自己对老爸的关心非常不够,他吃的药名、药量,我都不知道。
后来断断续续的,老爸差不多每年都住院,有时十几天就出院了,有时很严重,一住就是一两个月,签了好多次病危单。因为大部分时候是我在医院值白班,所以跟老爸聊的比两个弟弟多一些,其中有一个重要的话题,曾经反复谈起过,老爸要我答应在必要的时候要为他做主,他表示不愿意上呼吸机,不愿意过那种不自主的日子。
每次老爸谈及此事,我都答应了,说,我知道,我明白,我懂,我记住了,你放心,等等
其实我不曾设想过需要我为老爸做主的那一天是什么样子,我以为那一天还早,我以为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也一定能做到
等那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不知道的太多
最终,老爸还是上了呼吸机,因为憋喘的实在难受,因为那时他意识还清醒,因为他说的一句话:听医生的,因为当时我无法做出坚决不上呼吸机的决定
医生们要准备手术了,请家属离开,还像以前一样告别,简单的叮嘱和鼓励,我竟不知道那一刻是跟老爸最后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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