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篇：牟氏家训·体恕斋家训并序

edi · 发表于 2011-3-31 10:57:43

牟氏家族，祖籍湖北公*安。一世祖牟敬祖，于1370年（明洪武三年）入籍山东栖霞。前七世由于没有家训，一直处于贫困受人欺凌。自第七世牟时俊为子孙立下“邻家日演一部戏，儿曹每课三篇文”的家训后，由赤贫一跃栖霞望族行列。到十世牟国玠（号凤伯，清朝康熙21年3甲109名进士）、牟国琛兄弟为家族立下完整家训，使牟家又一次飞跃达栖霞四大望族之首。从此牟家不但人丁兴旺，而且簪缨甚盛，人才辈出，仅出进士达同期70%以上，栖霞共出28名文进士，牟家占了10名。到了20世纪，第十九世牟晓初是全国有名的气象学家，牟宗三是世界闻名的大哲学家、新儒学创始人。

牟氏家族能有此绩，牟氏家训有大功焉。牟氏历代子孙对祖宗家训的恪守奉行，是其家道昌盛的根本原因。本文这篇家训——《体恕斋家训并序》便是牟氏家族第十世牟国玠昭示后世子孙的数款箴言，其训导子孙敦伦修身之言甚是精当，现摘录于下，以飨读者。

吾家自籍吾邑，盖三百年矣。忠厚开基，垂今十世，书香相继，绵远悠长，皆我前人之积行，有以致之也。虽然，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使为之后者不克嗣前人绪（克，能。嗣，继承。绪，前人未完成之事功），敢云永久无替哉？迩者（近者）先谟（先谋）犹在，凉德（薄德，缺少仁义）渐滋，大惧薪传（柴虽烧尽，火种仍可留传。比喻道术学术相传不绝）不守，以贻前人羞。箴言数款，昭示后人，非曰贻我孙谋，期不失累世相传之意云尔：

●论敦伦  地义天经，生民固有。圣人因之，教乃不朽。施爱施敬，惟孝惟友。咨尔小子，敦伦为首；

●训守身  守孰为大，寡过省身。以参（领悟）天地，以报君亲。书称思永（考虑长久之道），铭警日新。咨尔小子，检点须频；

●训笃学  修德立业，史博经明。居今稽古（考察古代之事迹，以明辨道理是非），斯迈斯征。勿徒温饱，匪仅功名。咨尔小子，身体力行；

●训取友  他山攻玉，友重相知。择贤与处，德重过规。毋从势力，毋效非为。咨尔小子，主善为师；

●训谦恭  学行进步，始自谦恭。满惟招损，怠启朋从。抑抑（谦谨貌）善下，恂恂（小心谨慎貌）德容。咨尔小子，傲慢无庸；

●训祛私  养心寡欲，去妄存良。勿为酒乱，勿作色荒。见利思义，惩忿戒狂。咨尔小子，克己用刚；

●训启过（陈述过失）  人孰无过，惮改非宜。汤称不吝，孔幸人知。子渊不贰，由喜告之。咨尔小子，猛省勿迟；

●训宜家  门内有政，身范宜家（和顺其家）。亵狎无度，偏僻招哗。恩情宜笃，义则靡差。咨尔小子，中立无斜；

●训课子（教子读书）  箕裘（喻祖上之事业）世及，子肖家昌。爱而不教，非爱实戕。姬公抗挞，窦氏义方。咨尔小子，严课无荒；

●训勤俭  居家善术，勤俭无忧。勤则事治，俭乃用优（余裕）。无逸致戒，量入为筹。咨尔小子，开源节流；

●训输课（缴纳赋税）  普天率土，义重尊王。惟正有供，国典斯章。曾孙介福（大福），乃理乃疆（分田界治土地）。咨尔小子，早效输将；

●训守法  国有三尺，令甲煌煌。以纠不义，肃若秋霜。智者勿犯，视履考详。咨尔小子，谨凛王章；

●训行恕  推行有道，恕可终身。严以律己，宽以绳人。不欲勿施，厚德乃臻。咨尔小子，愉怫（忿怒貌）思均；

●训修睦  待人处世，惟睦斯亲。宗党族姓，闾里交邻。接之以让，施之以仁。咨尔小子，和气如春；

●训恤下  小人女子，为下最难。情不上达，劳苦多般。赖我生养，每病饥寒。咨尔小子，御下以宽；

●训为善  为善最乐，世德堪师。济人利物，排难扶危。矜言茕独，衣解食推。咨尔小子，随分施为；

●训服官  学思经世，志切匡（辅助）王。苟有用我，慎乃官常。内思补衮（补救规谏帝王之过失），外保民康。咨尔小子，得志勿忘；

●训作忠  思皇多士，王国之桢（国*家之支柱，喻能负国*家重任之人才）。家修庭献，为翼听明。君恩浩大，臣宜忠贞。咨尔小子，报国惟诚。

以上皆述先人庭训之意，我未之能有行也，将与兄弟交相劝勉，周诏来兹，噫嘻！训戒尽此数言，而望后人善体其意者，又非言之所能尽也，子若孙尚念之哉！

首训敦伦，以人莫重乎此也。然身为之本，修身非学不为功。友者，学之助也；谦恭者，德之舆（承载德行的车子）也。祛私改过，则修德力学之大关键也。而后可以理家，而后可以教子。勤俭，居家之大务；输课、守法，保业之良图。以至行恕、修睦、恤下、为善，皆忠厚之正道，立达之公心也。能是数者，可以出而仕矣，故结之以作忠。

                                       君美编辑

（本文摘自：《牟氏家训》，中国文联出版社2006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