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习

心愿果 · 发表于 2012-6-18 01:38:29

本帖最后由心愿果于 2012-6-18 08:29 编辑

下午回到家已经睡了一觉了，看看还有多少清晰的记忆吧。

经过了第一次探路，知道了每一段路需要花多少时间。虽然照例是5点就起床，涂涂抹抹之后也过了6点半，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也差不多7点了，上网看看，回一回贴子，7点悠哉悠哉地出门了。按时间算，如果不出差错，8点40分前能到。哎……倒霉就倒霉这个“如果”了。到了知春路，下了车，正冲向10号线，就在电梯口听到，巴沟方向无车{:soso__970370787805294714_1:}…………再回来等下一趟去西直门吧，再倒车到北洼路，然后倒特10。嘻嘻…{:soso_e102:}{:soso_e102:}…上车看到美女啦……阿恋就坐在靠楼梯口的位置。有美女一路陪着聊到了敬老院，怎一个惬意可表。下了车，看见一个红裙美女的背影，特别像上回服务时的一个姐姐（只记得原来是四季青的护工，名字忘记了{:soso__2030890520136184892_4:}）。但是稍稍转过看脸型，不像。结果她居然也是同路人，老同志了，咖啡猫今天都没有给我们介绍，自然名字也叫不出来……{:soso_e154:}……帅哥董蕾也记错了名字，记成明星郝蕾了，呵呵{:soso_e120:}……董蕾长得真像我大学同学，不仅脸型像，身材身高都像，连发型也一样。哦，我是说她今天的发型，据说她当帅哥的时候因为发型很帅而得名。

走在路上时，打老远就看见有人不时地回头看我们，还驻足观望，难道我跟阿恋这样的帅哥美女真的很动人吗（心中窃喜）？走近，把帽沿掀了掀，原来是鱼腥草，哈哈……同期同鞋{:soso_e178:}{:soso_e178:}。

结伴走了不一会，正在猜大队人马是不是已经进去了的时候，就看见咖啡猫在招手了。

果然看见了许多伙伴，都叫不上名字，刚才说到的姐姐认得我们，冲我们招手，偶回手了（叫不上名字的痛苦啊{:soso_e154:}）。

然后不一会看见琩聿和晓巍一起来了。又聊了一会，远远地看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面容还看不清，根据发型体形还有走路的身段，我猜是百媚生的张璐了，招了招手，果然回了，嚯嚯……看美女的眼神还是杠杠滴……{:soso_e151:}……走到近处，果然不差。说起她五台山徒步行走的户外运动了，然后又调侃了一下北京的空气，说使二环不适合徒步走的户外运动。

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分配老带新。上一回带我的两位姐姐，周姐姐有事没有来，常姐姐来了。我想还是应该多了解其它的老人的情况，这次就没有跟常姐姐走，阿恋就跟常姐姐走了。我也很快跟了潘姐姐走，好象晓巍是跟孔明走的，琩聿和鱼腥草跟谁没有看见。

一路上，潘姐姐向我简单介绍了服务对象，蔡大爷，帕金森氏症，说话困难。很快到了蔡大爷屋里。

屋子南北朝向，窗户向南，通风条件不错，但是在今天无风的日子里并没有显示出它的优势来。而采光好的优势倒显现了，刚进门看向窗户的方向就形成了逆光。所以只看见坐在床上的一个爷爷，靠窗的办公桌两边各坐了一个爷爷，逆光下面容看不清。潘姐姐先向窗子右边的爷爷问了好，然后对窗子左边的爷爷说“您今天有客人啊？”

虽然潘姐姐的身子挡在了我和她问话的爷爷中间，看不见大爷的脸，但是从声音听得出来，爷爷很是高兴滴。想来这就是蔡大爷了。蔡大爷用很正常的声音给我们介绍坐在床上的爷爷说：“这是马大爷，是我们这里的寿星，92岁了。”马大爷精神矍铄，白发有些稀，很短，分布均匀，脸上没有多少皱纹，身板很直。我说马大爷，我给你照个像。马大爷非常高兴，坐得更加板正。我照了两张，效果不是非常好，就不传上来了。下回来的时候洗出来，看看洗的效果，要是好就给他带去。

潘姐姐还在跟蔡大爷寒暄着，他们有很多话，似乎要一下子全部说完。潘姐姐给蔡大爷带了些零食，蔡大爷很高兴。正说着零食的事，咖啡猫进来了。这时，坐窗边桌子右边的大爷起身扶着自己的四足的拐往外挪动。咖啡猫问声：“县大爷您要休息啊？”县大爷答应着，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自己往床边挪着过去了。然后坐在自己的床沿，也跟我们讨论一了会儿寿星的话题，而后间或也问到他在四联工作的事情，但是都没有聊进去，他也大多时间自己闭眼养神。

于是潘姐姐让咖啡猫猜马大爷的年龄，只猜到了80岁。马大爷笑着，蔡大爷似乎有话要说，潘姐姐就说了真实年龄。咖啡猫立刻夸马大爷精神好。马大爷坐了一会还是起身告辞了。马大爷步履平稳，迈着轻松的步子悠然地走出了蔡大爷的房间。

人都散开了，这才看清了蔡大爷，身形有些佝偻，头上白发也稀疏难寻了，说话时躬着腰，努力抬着头。这时咖啡猫才开始给自己找坐。我原来坐在沙发上，沙发靠着墙，离蔡大爷有点距离。咖啡猫就让我把座位往蔡大爷边上靠。他自己紧挨着蔡大爷坐下，然后就跟蔡大爷说自己的工作的事。就听得蔡大爷想说话时，就总是卡在某一个音上，然后努着力却总也发不出这个音来。原来他说话的困难，是因为控制不好自己的发音器官，脑子想着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听蔡大爷发出的第一个音，然后猜他的下一个音，帮助他发出一些名词，借此来猜测他想说的内容。潘姐姐和咖啡猫会不时的鼓励他继续说，同时又安慰他慢慢想，说不出来也不要紧。然而，蔡大爷又常常把自己卡在第一个音上面，使我们都无法猜测他想要说什么。蔡大爷在努力过很长的时间之后还是发不出来，然而放弃时，却会很清晰的说“要命了”。然后潘姐姐和咖啡猫又会安慰他不要紧的。但是蔡大爷显然还是有些失望，没有能说出想说的话，可是也会很坦然地继续听潘姐姐和咖啡猫说着话，然后再努力地发出第一个音。有时也能说句简短的整句。

就在这样看似轻松，却又不轻松的聊天中，潘姐姐跟蔡大爷聊着美国的事，聊着蔡大爷的子女，咖啡猫聊着新的工作，让蔡大爷帮忙出主意，潘姐姐用爱风给蔡大爷找咖啡猫的新东家的信息，然后念给蔡大爷看。

显然蔡大爷很早就开始注意了我这个新出现的面孔，一直忙于跟潘姐姐与咖啡猫的对话中，还没有介绍到我。他非常礼貌地想问我的情况，嘴上说不出来，手上向我这边伸，作出有请的动作。我就跟他说我的名字。这时，潘姐姐刚刚查到了资料，在给蔡大爷介绍。蔡大爷连忙对我表示歉意，我忙说不要紧不要紧。在潘姐姐连念带比划地给蔡大爷看完资料之后。蔡大爷要我接着说，我就再向蔡大爷靠近一些，然后简单地说了我参加过神舟的任务，现在在北京的工作。

然后我们就转向调侃咖啡猫的新东家，然后又聊到体育，然后尽可能地聊到蔡大爷去过的美国的地方。由此又聊到美国的图书馆，高等院校。转而又引出了聊北京以前的现在的学校以及过去的一些事情。蔡大爷的兴趣很广泛，但是不关心足球了，说是没有中国队。我说跟我一样，自从中国队在韩日世界杯实在丢人之后，我就不再看任何足球了。接着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海南人，咖啡猫让我猜潘姐姐哪里人，我说没有口音，不好猜。原来潘姐姐是生长在北京的客家人，祖籍是广东。88年以前我们是老乡了，88年海南建省以后才分成海南人与广东人的。所以不免的聊了一些家世有关的话题。

蔡大爷似乎有些不适，他用脚划出了椅子下的马扎，把脚垫在马扎上，继续听我们聊天。他的右手放在大腿上，开始不自觉的不停抖动。这使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她也是这样抖着手。我的父亲为此几乎寻遍了满世界，要找药给奶奶治手抖的问题。看到跟老人手抖有关的问题就非要试试其中的解决方法，不管是说脑萎缩的还是说帕金森的。可是直到我奶奶离开，他也一直没有找到能解决的方法。

蔡大爷对我工作的转变相当感兴趣，叫我跟他多聊一些。我再一次把沙发挪得更近了一些，然后一边猜着大爷想问的问题，一边跟他说。我尽量将他问的问题相关的都多说一点，然后再看他还要不要问其它问题。当然，话到嘴边问不出来的时候也还是有的。每当实在发不出第一个音，努力了很久，放弃时还是那句“要命了”。所以有时候我看他想问了，又问不出来时，也不会一直等他努力到放弃，我会顺着我前面说话的内容，再多说一些有关联性的其它事情，问他是不是想说这个。往往他会点头。

时间过得非常的快。也许蔡大爷坐得实在是久了，要站进来活动一下脚。我和咖啡猫给他拿四足拐。问他是不是要出去活动活动，他摆摆手说，站……一会……我看着他扶着拐站了一会。然后他就坐回椅子里了。我把四足拐放回了原处，把蔡大爷用来垫脚的小马扎放回他脚边。

我们说着话的当间，县大爷的闺女来看他，给他带来了东西。他们家住得很远，但是考查了敬老院以后觉得四季青条件不错，所以选择了这里。

这时，时间已经过了10点半了，潘姐姐说要去看丛姐，这时咖啡也说要去看看杜奶奶，听说杜奶奶摔着了。

我们就跟蔡大爷告辞，也跟县大爷告辞，上楼去看杜奶奶。潘姐姐去看丛姐。

上三楼，在走廊向西的尽头，北向的一个房间，我们走了进去，先是看到门边的一个奶奶（后来QQ里黑土说叫梁奶奶）。点头示意一下，就往里走，只听得声音很洪亮的一个奶奶在说话。咖啡猫说杜奶奶，我们来看您来了。咖啡猫让过身子之后，安排我往里坐到床上。杜奶奶的白头发并不长，头顶上的头发向上向后卷，跟我这自来卷的头发有点像。眼睑一直盖在眼睛上，张嘴说话时只看得见后面的牙床。身板还是坐得直的，腿上盖着条薄的毛巾被。晓巍坐在床的另一头，与我隔着杜奶奶。孔明坐在杜奶奶的对面。咖啡猫先站在孔明身边，照例的打趣孔明，孔明也打趣他。然后我问杜奶奶能猜出我是哪里人不。杜奶奶开始想，我就给她说我们家乡的好。当然了，我的口音是改了不少，南方音能听出来，海南特色的尾音以及中音是没有了。

不一会，门口的梁奶奶想活动，孔明眼尖，看到了就赶紧过去搀扶。然后在那边陪了一会。这边咖啡猫又开始跟杜奶奶打趣斗嘴。逗得杜奶奶哈哈大笑。咖啡猫说杜奶奶摔在洗澡堂，是想占点免费的洗澡水；杜奶奶说摔伤是因为高血压，头突然晕了才倒下。也许省钱的习惯已经贯穿在杜奶奶全部的意识里了，似乎直到她已经不再为花钱犯愁时，她的眉头才得以展开。所以咖啡猫调侃杜奶奶的省钱行为，从杜奶奶的收音机，到杜奶奶听的新闻。就这么国*家大事，海阔天空地聊着。说到了神九，然后说要杜奶奶等到神舟飞船开通时送她上太空。杜奶奶还很是认真的问了我，太空上晕不晕船。我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她说晕啊。然后她说刘洋好样的，关心她晕船怎么办。我跟她解释刘洋是飞行员，她们还要经过很艰苦的训练。杜奶奶声音低了些了，看来飞船是不能乘了，晕船不行啊，训练也不能够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问到晓巍未来的打算了，她说想出国留学然后就定居澳洲等。我说南太平洋的国*家，跟三亚一样了，还不如去三亚。

说着正热闹，杜奶奶的闹钟响了，分手的时间到了。

出来的时候，我和咖啡猫又去看了一下丛奶奶。丛奶奶盘在床上，但是面色不算差，也许是服务日，兴头好的缘故吧。我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照例，到楼下集合。照例，启大爷要出来送行，只是天热了，没有人提议启大爷来一段了，看来是上午已经尽过兴了。

由于天热，走廊的穿堂风大，人也显得拥挤，启大爷不便久留，就赶忙劝启大爷回屋。启大爷几次推辞之后，很是不舍地回去了。

分享时，张璐第一次来，第一个分享心得，然后琩聿，晓巍，阿恋还有我。其实我们新人还没有开始正式服务，都只能看着老人的状态，看着老志愿者们早已经熟悉了的陪伴方式。

哦，今天小资带了外挂来滴。情况不甚了解。

临走时，又不免调侃了咖啡猫请客的话题。然后各自道别回去了。

这回张璐与黑土向南，我与阿恋，晓巍，琩聿向北。车上，我们四个人为了找共同语言，从化学找到物理，找到生物，然后在哲学上，我与琩聿关于中国古代哲学是不是成体系的问题各叙已见，晓巍只得看风景。阿恋打电话叫人送好吃的了，因为学校还要加班，辛苦也幸福啊。晓巍坐的位置上，估计司机师傅回到场站时会很心痛。居于晓巍的要求，此处只得省略万把字了。说到她的学业规划，她说想学习酒店管理，我说看来你还是去三亚工作的命啊，那里气候风景超，还特别适合养老。晓巍说那可以去养老去，我们说好，而且还会去看殷奶奶的。欢声笑语中琩聿先到站了，很是不舍地先下车了。我们在随后的三个站里也陆续的下了。

这回没有再走弯弯路，直接到苏州街把事办完，顺顺当当回到家，不一会就睡着了。

瞇瞇糊糊起来开始记下这笔流水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