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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宋 · 发表于 2010-3-20 01:20:00

本帖最后由南北宋于 2010-3-20 19:52 编辑

元宵节过后的那个周末，昆山独自游走在湘江边，，，节日的喧嚣终于散去，橘子洲的草早已绿成了一片。。。然而，湘江却露出了河床，全然没有了烟波浩渺，干枯地像岁月爬上了女人的脸，，，也像父母的爱情。。。

昆山愤然地说，他们间纵然已没有了爱情，难道竟也没有了亲情？！

我握着电话，一时语塞。。。至少，这，不是我记忆里情节。。。

第一次见到昆山的父亲，还是孩提，懵懂的眼神望着他的时候竟也不自主地有一丝敬畏。昆父却极其和蔼，一把抱起我，举得老高，一点儿也不掩饰初见外甥女的兴奋。藏在外婆家的木门板后面，远远地瞧见了昆母，带着银白框的眼镜，一头秀发随意地搭肩而下，拿着个小盒子正和一个老叔讲着胃药要怎么服用，眼角的余光撇到了我，便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我确信，昆父是我见过的最儒雅的男人，而昆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然而，以后的年份，昆父就独自访亲了，从此再没见过昆母，直到一年前。。

走进昆母的厨房之前，我一直在幻想着她容颜依旧，童年里那甜美的微笑我一直记在心里。。。

厨房的灯光很暗，南方隆重的小年夜似乎也没有给这个家增添多少节日的光鲜。一个穿着泥土色男式夹衣的老人背对着我忙碌着。宽大的夹衣显得很不合身，锅里的菜吱吱呀呀似乎也有一点热闹，然而满是油烟厨房里却没有半点饭菜的香味。我想叫她，却不敢，，我想过岁月的痕迹，却没有想到它这么快、这么狠！她回头看见了我，依然带着眼镜，只是银白变成了土黄；头发依旧乌黑，只是长发变成了短发。她或许笑了，屋里的灯光太暗分辨不出，简单的寒暄后我立马撤出了冰冷的厨房坐回餐桌，，，其实，餐桌上又能温暖多少呢？

昆父年年是要见的，儒雅是我对他的定义。。。餐桌上给我夹菜倒果汁，一边忙活儿一边说：今天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我一瞬间以为他是客套，可当我想起厨房里凝固的空气，我知道他是发自肺腑——多少年了，这是家里第一次有四个人过节。

从来不曾问过昆父，为什么每年只有您一个人回老家，从来没有。。。

你能想象从时间的隧道里走来的人生伴侣从相敬如宾到冷若冰霜吗？
当儒雅的男人破口大骂的时候，当漂亮的女人冷眼相看的时候，，，你会多么惧怕时间的力量！

（后记：老哥跟我说，他要努力攒钱娶老婆。。。。我说，在你没钱的时候娶不到吗？
老哥说，可遇不可求。。。。。其实，我们谁都知道，他遇到了，可是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