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三月,飞花遍野,我想追寻什么,却只能顺着尘土来到这个村落和村中的条条小路.在这里已经居住了一年多,日子越久,似乎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了,是九街,是我一直模糊却又熟悉的九街.只是我能找到我的梅姐吗?
三月烟花
沿着九街的牌坊走下去,最尽头是一家小饭馆,高高挂着“寻梅有致”的招牌。招牌是隶书写的,舒朗大方,名字却柔媚入骨,在九街一溜儿粗汉子似的街铺中突兀显眼。然而更抢眼的却是饭馆的老板娘。老板娘三十上下,人人都叫她梅姐,背后也有人骂她梅妖的,是个阿庆嫂似的人物。没有谁见过阿庆哥。在大多数人眼里,阿庆哥是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阿庆嫂的到来给九街招惹了无穷的话题,仿佛是西伯利亚刮来的大巽风,夹着风沙劈头盖脸的敲打着九街每一个人的神经。
梅姐突然出现在九街,一夜之间在这里扎根。扎下根就是盘龙错节的牢固,除非是掀翻整条街,否则梅姐是刮不走的。女人们渴望真的来场大风,卷着梅姐扔进汪洋大海里去。她们年复一年盼望着风起的日子。风起了,女人们就偷偷掀开窗帘的一角,巴巴地望着风从九街街口卷起一堆黄土,簸箕似的倾倒在梅姐的饭馆上,垒起一掊坟土,她们就在坟土边上给梅姐树起一块女碑,歌尽功德。然而尘土散尽,梅姐还是梅姐,毫发未损的走到门外拍拍打打。女人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静静的放下窗帘,撇了撇嘴,不服气的鼓动自己:还真以为你是七仙女下凡呢,有什么道行尽管使出来吧,谁怕谁啊!看到梅姐灰头灰面的样子,女人心里的别扭会很快消散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