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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大楼工位调整,从二楼到三楼,忙遭遭的搬东西,赫然发现新工位椅子后藏着一个碎纸机,后面的长卷姐姐说那是他们单位的,却一点没有要腾地儿的架势(我这个工位原来一直是空着的)。当时忙着清点东西,没顾上处理。等到一切收拾好,看到碎纸机上盖着的红色金丝绒,突然感到一阵窝火,一样的工位,非摆在我这边,有点地盘被侵占的感觉。可是对方已经下班了,回家路上就琢磨第二天怎么去交涉,不露声色的表达让她没法拒绝。在心里一遍遍更改着说辞,虽然是件小事,但是觉得自己绝不能妥协于他人意志,绝不放水。
半夜醒来,想到这件事,还是有点心焦,猜测着对方可能用什么话把我堵回来,自己怎么应对。越来越活跃的思维,让我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陷入了“你输我赢”这样的模式中。和长卷姐姐接触不多,却已给打上了“恶意”的标签。之前和“雷婆”不甚成功的沟通和之后没有刻意的争抢,让我成了一些人眼里的“老实人”。虽然大家会照顾“老实人”,失掉的东西终以另一种形式回来。但我却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重演。
上班了,长卷姐姐忙着洗杯子,泡茶,跟新搬上来的大哥聊天。我暗暗的观察,寻找着合适的说话时机。等她稍稍停下来的时候,我扭过头笑着说,姐姐,我帮你把碎纸机挪过去吧,放这儿你用起来多不方便啊(暗自得意下自己这么“得体”的说辞)。对方瞟一眼她的工位来了句,我这儿没地儿放呀。我就紧接着和颜悦色的说,我这边也没地儿,柜子门都打不开。她倒也没怎么生气,就走过来把碎纸机的插头拔了挪到了自己那边。又接着跟大哥聊天,后来说到其他事情,还一个劲儿跟我诉苦说这大楼的管理如何如何,丝毫没有芥蒂的感觉。自以为的“你输我赢”,原来对方压根儿都没当回事儿。感叹下自己的小人之心,依然很开心坚持了自我。
昨天看超级育儿师兰海的博客,提到在斯诺克比赛上看到丁俊晖失利时面无表情的和墨菲握手,而另一场失败了的希金斯则主动走向塞尔比,满面笑容的祝贺。为什么有这样的差异我想我懂得。不管在理性上怎么强调享受过程,参与胜利,但似乎总难逃结果大于一切的魔咒。深夜无眠时突然想起六年级有一次考了95分,妈妈失望的对我说“枪头不努力,枪杆弩折了也没用啊……”我永远记得她那哀叹的神情,那一刻的自己简直是个罪人,不努力不上进,更可恶的是辜负了父母的苦心。而且她不知道,我的书包里还藏着一份八十多分的卷子,压根没敢拿出来。只是偷偷的在卫生间里用铅笔描上她的笔迹,最后再用钢笔划出来一个完整的签名。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愤怒和痛,为九十多分的自己所背负的无妄的罪。那本来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啊,不需要为任何人负责。
想到这些,突然和自己有了一丝的和解,对自己多了一分接纳。曾经很惶恐,如果没有那些关键时刻的成绩,那么我该会有多落魄。就像大学时的保研,毕业又考上公务员。我庆幸自己搭上了那些幸运的列车,不然真不知该置身于何地。可是那一刻,突然明白,就像那些小小的测验不能代表我一样。那些幸运的时刻,是长期累积的一次爆发。并不是幸运之神眷顾了我,让我能够安身立命。而是因为有我,才创造了那样的机会。即使没有考研,没有公务员,我依然会有让自己骄傲的选择。
最近常常为年龄而苦恼,看到周围的人晒幸福,晒娃,有一种被时间追赶的焦虑。究其根本,更多是因为,从小到大自己还算个比较优秀的人,然而却突然在婚姻这件事上绊住了脚跟,被众人远远的抛下。未来的伴侣,似乎成了人生的另一种测量,就像曾经那些测验的分数一样。常常想如果以后的老公还不如初恋的话真是要哭死。我承认自己还缺乏,对于生命对于人那种本质的感受和欣赏。但是庆幸,我看到了,我在不断的提醒自己。尝试着换一种眼光去感受自己。虽然还是难免会想“我不要输”。我不要做LOSER,偶尔会因此还逃避。但是至少,今天的体验特别是那个长卷姐姐让我看到了,抛却输赢之外的天地,其实是那样的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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