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多脑盒 于 2010-3-23 09:42 编辑
“我的小朋友转学了”。这一年来,在大朋友项目里没少听到这样的话,但从来没想,同样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一天还在兴高采烈地准备回访:想着要给学敏准备点儿巧克力,免得她再低血糖昏倒;想着再给她准备两本书,这孩子很喜欢安静温暖的小文字;还在想着见到她要给个大大的拥抱先,毕竟有大半年没见了…… 但忽然一条短信,让所有的想象都暂停:姐,我转学了,现在张北念书呢……
接下来自然会问新的地址,自然还是会继续写信,但这次的回访,却没办法见到了。转去张北读书,每两个星期才能回来康保一次,而我们去到康保的那个周末,刚好她在张北。
橙老大说,提前统计一下,看这次回访都有谁的小朋友转到了张北,可以的话我们就在去康保的路上停一下张北站。结果我是那唯一的一个…… 没道理让大部队为我一个人耽搁的。再加上又加入了美新路的核心团队,负责这次回访的小朋友甄选,好歹算是半个工作人员,答应好组织上的事儿,怎能食言……
于是,尝试着跟学敏解释。学敏很乖很懂事,她说:姐,没关系,你之前寄给我的信,我过礼拜回去康保还是能找韩老师拿到,不会丢的。姐你保重,有时间再来看我,没事的。
本来是想告诉她我的歉疚,再安慰安慰她,结果险些在电话里哭出来,反倒变成被安慰的那一个。
于是就这样,在出发前就确定了会是“自由人”,没有“自己的”小朋友可看,专心地做工作人员。没成想,这种角色的跳转,让我有了一次完全不同的体验,一个额外的收获。
安排好新志愿者的观察课题之后,来到大朋友和小朋友的活动室(食堂)。两位摄影师,一个主持人,围成圈的大小朋友,只有我是无所事事的那一个“闲散人员”。或许是觉得这样实在太不和谐吧,遵循了主持人的安排,加塞在大小朋友围好的圈圈里。1、2报数之后,我和一个小男生结成了临时小组,一起玩游戏:进化论、盲行。
游戏的空闲时段,我跟他聊了几句,知道他是从元的小朋友,许瑞。我说不对啊,你大哥哥这次有来康保的呀。他说,是的,但是他今天去张家口办事了。我说:喔,没关系,那今天大姐姐陪你吧。许瑞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盲行开始了,我扶着他走出食堂,走向操场。外面风很大,我这个“聋哑人”不能讲话,握了握他的手,感觉有点儿凉,就替他把拉链向上又拉了拉。就这样一直走到主席台上,我们把眼罩摘下,留了张合影。
我很是开心,“聋哑人”瞬间变话痨:“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是我蒙上你的眼睛,继续带着你走回去呢?还是换角色,你蒙住我的眼睛,带我走回去呀?”结果得到了一句所答非所问的话:我大哥哥回来了……
我顺着许瑞手指的方向,远远看到了从元向我们走来的身影。于是只能“完璧归赵”。
和一旁目睹了这一幕的摄影师多多分享彼时心情:“后妈”不好当啊~~不管做得多好都不行的,“亲妈”一现身,必须立马让位。
联想起之前在家园里看到的一个帖子,关于大朋友退出之后,那个小朋友婉拒了美新路再给她换一个大朋友的提议。说:我还是会给姐姐写信的,她给我的信封和邮票我还没用完……
这就是我们面对的小朋友。一个个都“专一”得令人心疼,那种笃定,起码我会觉得自己望尘莫及。他/她,或许从一开始并没有选择的机会,只有被动地让大朋友挑选,然而一旦结了对,他们就会把我们当成唯一的那一个。这种坚持、笃定,并不是因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或者什么其他原因,就只是那么单纯地,发自内心地觉得你就是他/她要一直珍惜,不可替代的那一个。
面对如此“专一”的小朋友,我们也问问自己吧,在这样一场陪伴里,会不会如他/她般笃定和坚持?有那么一瞬间的惭愧。随后抓起笔,我得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家学敏,此时此刻,她姐姐心里,非常非常想念她~~~
PS:当然了,欣慰的是,我这个“后妈”还是没白当的。从元后来跟我讲,许瑞说你对他可好,可照顾他了。心里顿时暖暖的。:) |
评分
-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