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恶念生

hsiaofish · 发表于 2011-6-5 13:41:43

本帖最后由 hsiaofish 于 2011-6-5 20:45 编辑

那一刻，我要崩盘了。
很晚很晚才睡下。三点钟突然从梦中惊醒。急忙跑到书房，把龙舞叫醒才放下心来。似乎得了魔症，每天外出回家，总要一个一个把睡着的小动物弄醒，然后才心安。
打开灯，躺在床上怎么也不敢合眼，怕第二天一早就见不到龙舞，虽然他现在丝毫没有一点病状。把龙舞叫到床上，龙舞趴在我的身上，很享受的样子。这样的情景却只能追忆到一年前。那时，每天早晨龙舞总是在我的头上踩来踩去，然后趴在我的胸前，透过长发深情地看着我，兴奋之余，他会舔完我的脸害羞的跳下床去。每天都是这样，每天的生活简单而惬意。可是，这样的生活总要经受流言蜚语的考验。其实，我不在乎别人说我身上有狗味，也不在乎别人听到我与狗同床时异样的眼神。可是，我不能让父母太担心。在坚持最大限度养这些狗的同时，我必须要做一定的妥协。于是我答应父母，要跟狗分开住。一年来，感觉与狗疏远了很多，我似乎没有了以前那样强大的能力去掌控他们。所以，藏弓丢了，芊鹤死了，龙舞也生死未卜。

虽然知道医生的伎俩是夸大病情，尽管有点质疑医生的诊断，可是看到那一地的血沫，我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管花多少钱，哪怕他在骗我，我都宁相信其有：生命经不起一点蹉跎。然而医生却说，手术虽然简单，却只能保证90%的成功率。如果手术后，出现大出血，龙舞的生命就危险了。这样的说明虽然是例行公事，可是对我来说，却像是种下了一颗炸弹。我想起了芊鹤的死。芊鹤的死如梦魇缠身。虽然已经半年过去了，可是一想起这个四口半之家少了一分子，虽然这一分子曾经是多么令人讨厌，然而她的死却是因为我贻误了病情，我就无法让自己轻松下去。想着龙舞或许就要随芊鹤而去，不禁潸然泪下。我紧紧的抱住了龙舞，默默为它祈祷：如果它真的离我而去，我就放下一切，遁入空门。因为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条生命，而是对人生信念的绝望：一个如此懂事听话的狗是不应该这样短命的，在我的信念中，任何恶行都会遭到报应的，人如此，狗也如此。如果善良的人总是遭遇太多磨难，恶人总是遇难呈祥，那么这个社会也不值得去留恋了。然而，我总是相信，等待，等待自己的信念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顺利。

一个半小时的漫长等待，24小时的惴惴不安，龙舞终于平安无事。本以为可以长长舒口气。19竟然也出问题了。那一刻，我立即想到自己已经囊中羞涩，很难再经受一次手术，一次剥人皮的治疗。接下来计划的“六一”，端午节，暑假都有比较重大的活动，尤其是暑假夏令营希望能够给孩子们一个不同的假期，这些都需要很大开销，在没有任何赞助的情况下，我必须要系紧裤腰带；还想聘请刚小学毕业的小朋友当工作人员，给他一次劳有所获的经历。所有的预算都因为这次意外而变得困难重重。而荷花馆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所以，每一天我都把他当成最后一天来对待，只要想到的，只要能給孩子带来的，我都会尽可能的去做。那时，我想的太多，我想放弃19.我想让他听天由命。我对它说，19，实在没有太多的钱给你治病了，对不起你。19的眼神已经很暗淡，以前它总是生龙活虎；它有点拧，总是在开门遛狗的瞬间，抢先冲出去,可是现在带他走几步，他就不肯走了。我知道，这又是一个我，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不能割舍。生命是不可以随便说放弃的。一个芊鹤已经让我憾负终生，不能再有第二个19了。

早上，打着蹦蹦车去医院，19双脚搭在我的肩膀上，头紧紧的靠在我的胸前，眼睛里充满着信任。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他知道与我在一起很踏实。预料中，19得的是细小，幼犬的第二大杀手。医生看了一眼19，势利的问：还救吗？他知道19只不过是一个小串串，而且跟我在一起才一个多月。我坚定的说：救！生命不分贵贱亲疏。医生又问，要给它打抗体吗？很贵的，可以选择。我迟疑了一下，问：多少钱？一毫升15元，它18斤，一针得18毫升，一针300多块，连续打3天。我吸了口气，咬紧牙关，“打！”

回家的路上，想到不久之后的经济压力，我反而更轻松。只要自己还在，只要狗狗们还活着，只要自己坚信善念，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