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念的一天 之前因为害怕会觉得这将会是黑暗的一天(以为就是从早静坐到晚),因为担心(后来知道是止语一天,担心自己会因为惯性而跟他人发生言语或者表情上的沟通)做梦都是梦见自己打破了规则,而实际上,这一天只是平静而普通的一天。 你有试过一天不说话,不跟外界交流(甚至连眼神,表情上的都没有),只是跟自己对话,连结,完全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时刻刻都感受当下的感受吗? 早晨起来,没有去教室静坐,去大殿前的草坪做行禅,清晨的香光山阳光明媚,视野辽阔,郁郁苍苍,我拍了硕大的蜗牛,拍了山,拍了树,拍了花,甚至还觉得不够,录了视频。但我发现我一开始就走上了拥有的道路,所以各种贪心跑出来,依恋和不舍如影随形。面对宁静的田园,清新的空气,美好的环境,我真的还无法做到享有而非拥有,珍惜当下的心情里也就多了一丝不舍与遗憾。 8:00的行香,拙法师带我们走了一段后山的路,今天的美丽环境是靠开拓者一步步艰难建立起来的,茂密的山林,碎石小道无不诉说着香光山寺之前的背景故事,透过茂密的竹林能看见雾霭弥漫的远山,恍如仙境,林间空气清爽,拙法师两次让我们停下脚步,呼吸山中精华,我感觉贪婪再次泛滥。 做开放地觉知,打开听觉时,我发现看似宁静的山林里其实也有很多种声音,各种鸟叫虫鸣,这正如我们的内心,即使关闭了语言,但各种心念仍热热闹闹地充塞着。 回来时仰望林中古树,高高的树杈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叶子,全是被虫儿咬得残缺不全的叶子,我忽然有一个念头飘过:也许成长就是这样,必然经过折磨与苦难才能达成。后来又想到正念比较强调看到,而不做太多的联想与评价,可是在我们的教育里有一段时间是专门训练我们联想的。记得小学写看图说话作文,总写不到老师要求的300字,妈妈说你不能看到啥就写啥,你得看到这个画面背后的东西,它的前因后果。当年的教育把我们训练成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现在却又回头学习只是看到,不做更多的联想、推测和判断。人生果然是螺旋形上升的。 回来之后,给了我们大约20分钟自由活动,我坐在石凳上看天空,看云,看远处的城市和水库。在这里几乎整天都能看到浮动的云,或快或慢地移动,变幻,我已经能没有什么杂念地,只是坐在那里看它们慢慢地从我眼前飘过,密集的正念训练和香光山独一无二的风景让我们心中搅动的“墨池”慢慢开始沉淀。 上午鼐法师仍然是带领我们进行正式的正念练习。动态瑜伽,观呼吸,一开始时我的确有点犯困,我将眼睛打开一条缝,看见对面的虫子,他也开始晃了,但这次我一点没觉得好笑,过一会儿清醒了再闭上眼。只是关照呼吸,没有再多的念头。之后是躺式瑜伽,然后静坐了一会儿,接下来本来是10几分钟的行禅,可是我的状态超乎意料地好,鼐法师说可以继续静坐,于是我没有动,一个人坐在那里,我既没有犯困,也几乎没有走神,也没有觉得身体有不舒服的感觉,行禅之后是身体扫描,大概进行了2/3的时间后,大腿根部的筋开始痛,而且感觉越来越明显,开始还想通过半睁眼和感觉外部的声音来转移注意力,也起了一点作用,每一次突破后,眼前似乎明亮了很多,但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动了几次,腿向上抬,来减轻筋脉的拉伸感,尾椎的部分也觉得疼得厉害,往后挪了一点,将身体向上拔了拔,但其实紧而不松的状态才是最利于久坐的姿态,一味地向上挺直,只会让人容易疲惫,好在钟声终于响了。 吃饭前还有10分钟的行禅,一开始因为久坐,两腿都很疲惫,还是有酸麻的感觉,慢慢走了几个来回,左腿先恢复了正常,是不是因为我有点饿了,觉得10分钟过得好慢,又看了半天的云才听见打板(开饭前会先打板通知大家)。 下午的练习是躺式瑜伽,观呼吸,身体扫描。我的感觉可以说是糟透了,一开始是风大,吹得我后颈特别凉,忍无可忍之下,穿上外套,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吹得后脑勺疼,然后觉得腿脚都疼,后来的静坐练习也基本都是坚持10-15分钟就必须换姿势,然后是各种困和疲惫,因为这几天都是早上5点50起床,中午本来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但我除了洗衣服就是整理上课的内容,晚上也都是10点半之后甚至更晚才睡。 有时只能睁开眼睛,伸直腿听拙法师讲一会儿,没有了讨论,觉得理论听起来又苍白又空洞,勉强做完下午的练习,拙法师说离解除静默只有2个小时了,希望大家能好好把握最后的时间,我却有一种小心谨慎的感觉,像童话故事里去解救被诅咒公主的王子,心想千万不能功亏一篑,自己最后一刻却没能很好地体会止语的目的,法师只是希望我们能和自己再做一次连结,而不是强调我们不可以打破不能说话的规则。 晚上,主要还是静坐,鼐法师后来让我们讨论这一天最感动的事和收获,又根据我们的讨论讲了专注和觉察的关系,叶先生问两位法师有没有什么很好的方法能让没有什么觉察基础的人持续地练习,我们的讨论因为墙上钟表没电停止走动而进行得很晚,好像一直讨论到10点45,鼐法师才意识到好像时间有点问题,一看之下竟然快11点了,大家只好尽快收拾一下明天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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