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3.23 服务日志

心愿果 · 发表于 2014-3-30 07:52:04

今天出门时有一点点不一样，没有为梁奶奶的远行而有一点点难过，反而很想去看看梁奶奶曾经的地方。也许在我的意识里，我是真的为梁奶奶的解脱而为她高兴的。因为我知道王法今天请假了，所以不用面对王法兴冲冲地去亲证失望，而我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阿兴已经回北京了。所以在特10上偶遇时，也完全没有想到如何跟她说梁奶奶的事，不知道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我当时也并没有意识到梁奶奶不只是出了远门。九点前集合的人并不多，谈的事也都是些琐事。直到上了二楼，我才发现阿兴一直跟着我要去看梁奶奶，因为她说好想跟梁奶奶说说话。我完全是下意识地跟她说梁奶奶已经走了，我想我说着的时候表情应该是微笑着的。阿兴的感觉我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应该去安慰她还是应该做什么。直到这时，我依然没有觉得梁奶奶不只是出了远门。
不能让阿兴一个人站在楼梯上哭，我说还是上去吧，跟杜奶奶说说话。见过杜奶奶，我端着盆出来，看到张大爷，他告诉我梁奶奶没了，我说我知道，我想我回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微笑着的。我仍然没有感觉梁奶奶不只是出了远门。
回来我跟杜奶奶说，阿兴陪你说会话，我要去拜访一个新的老人，我把留连在梁奶奶床边的阿兴叫了过来。然后叫上晓岚就去寿山园了。进出房间两个来回，我都会注目于走过的梁奶奶整洁的床辅，还有床脚她经常穿的一双鞋紧紧地挨着墙根。我没有感觉梁奶奶不只是出了远门。

带着晓岚到了寿山园，没有遇上白奶奶，房间无人应门，电话也已经关机。我又带着晓岚回到杜奶奶的房间。梁奶奶的床是白色的床单，被子叠在靠墙的一头，枕头压在被子上，她经常穿的鞋子紧紧地挨着墙根。我没有感觉梁奶奶走远了，尽管杜奶奶很明白无误地多次说了，这个房间只剩她一个人了。她说这么大的房间就她一个人，真好。可是我们四个人都没有真正的聊什么话题，只是来来回回地说杜奶奶的腿，来来回回的说怎么还不下床来走走，来来回回地看着杜奶奶的药盒子。来来回回地几句已经说过了的话。
直到10点半，我跟杜奶奶说我要去别的房间走走，让晓岚和阿兴陪你。其实晓岚和阿兴几乎都没有说话，只有我跟杜奶奶来来回回的那么几句说过的。

看了丛姐，她正在与帅哥和曾珊说怎样纫线缝枕头，看见我时大叫怎么才来。原来是轮椅的一边轮胎坏了，她们以为是轮胎漏气，我说轮胎漏气我也没有办法修的。与曾珊去配件室看，结果只是气门芯老化。在配件室换上新的气门芯，打足气就成。只可惜今天已经没有时间推她出门了。又去蔡大爷的房间，按照菊子填写的3210敲门无人应答，推开门只见一个大爷枯坐着，对我没有什么回应，也不问我找谁，他似乎听不见也不能语言，我只好退出来。虽然这个角落我没有来过，但是我深信蔡大爷就在这个方向，因为记得曾经看见过张璐飘忽着从丛姐门口经过消失在这个方向。所以当我再往深里走，就看到一个大房间，门口写着“乾寿堂”。进去果然看见毛毛，黄斐和菊子正在蔡大爷床前。我只从蔡大爷歪过头的背向看着他，他不说话，只是抓着来看他的人的手，努着力专注于她们美丽的脸庞，似乎要将这些俊俏的脸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果然，不一会张璐也来了，他抓着张璐的手，居然不中断地完整说出一句话。他今天是得有多高兴啊。

从乾寿堂出来去义霖园，1号楼道里只有李奶奶，可是这会儿她一定在马大爷房间里。2号楼道里没有登记的老人，3号楼道里有王达大爷，所以先去这里看看王达大爷。开门时他不认识我，我上一回来看他是去年，也是很突然，而且时间很短。介绍了我自己，他把我让进屋，看见琩聿、阿恋、大昊正挤在一起听王爷爷讲七王爷的历史。还有，敬老院所在的地方原来叫十王坟。听了一会，我就跟王爷爷告辞，去看马爷爷。马爷爷那里果然聚了很多人，王燕、刘永丽，还有已经通过招募程序等待入门培训的王子轩带着他的女朋友李霖。很值得高兴的事是知道李宝善奶奶已经搬到马爷爷的隔壁。而且与李奶奶同屋的卢奶奶也有加入我们的服务项目的意向。看来下一个服务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集合分享时间，我本来准备一个常见的议题，就是“与陪伴的老人交流和与自己家的老人或者父母交流有什么区别”，可是好像没有人有兴趣，于是果断计划B，分享写招募邮件时的经历。正好王子轩已经通过招募邮件的程序，所以就请他先谈感想。他以前也做过陪伴福利院儿童的公益项目，是一个喜欢公益的人，又因为他与爷爷的经历，所以很自然地选择晚缘。说起招募要写几封信的问题，我说标准流程会有三封信，其中最后一封是通知培训时间的信，只需要回信确认能参加就OK。但是如果前面的两封回信内容不能完整地体现申请者对本项目的了解与意愿的话，也许还会要求补充，所以也可能不只一封信。也有不知道最后一封信的目的而没有能及时回复并被安排参加培训的情况。说起这个，才知道原来我和张璐都不是我们参与的那一期申请的，只是因为回信的时间差等等原因，才合并到那一期。在已经非常模糊的印象中，那一期里也有其它伙伴是由于各种原因被集中到那一期的。真是很感慨，这种相遇的缘分其实都不简单。
李卓分享他回复招募邮件的时候，也表示他不只三封信，还说他那两封信都有一些奇遇。他们是学校社团组团来参加的，一共有十二个同学，因为他们的学习与学校活动非常紧张，所以只有他完成了十二个月的承诺。他的学校对周末的安排有些随机性，这也使得他难以保证稳定的出勤，但是他对晚缘却已经产生了源自内心的需要。

在关于近期对服务形式的一些要求的讨论时，有许多的感慨。
其实，做好一件事，并不容易。如果是一件对整个社会都有意义的事，持之以恒做并做好这件事，就更加难。有些事，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做好就可以，而是需要更多的人，和我们一起去做好同一件事，这就更是难上加难。
我常常听到这样的批评，这些批评让我永远无法忘记。批评我们严格的招募程序阻止了更多有志参与的人和我们一起来做这件事，这就似乎显得我们有一点点独占这个资源的自得。
我还记得参加培训的时候，看到叶先生如何将美新路交给志愿者管理的那段历史，完成他把美新路作成“志愿者的美新路”的心愿。作为美新路的一名志愿者，我多么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更多的人，能够通过我们严格的程序，与我们一道走这条美好的新的人生道路。诚然，走在这个方向上，是需要再多做一点点事情的，只要与这个方向一致，我都愿意。
当我们做的一件事是私事的时候，不需要照顾别人的看法和脸色。可是当一件事不再是自己的私事的时候，关照其他人的看法与感受并不是要屈服于什么或者放弃什么，更谈不上牺牲什么，而只是服从一种社会规律而已，与人生的规律一样，与自然的规律一样，都是需要去遵循的规律。

一个忙碌的服务日结束后，去看了姐姐，但是也没有时间吃饭，姐姐虽然有点难过，却也表示理解。在看完李曼华导演的《金色时光》试映，分享观后感时有一点点哽咽，我才有意识地想想，梁奶奶似乎真的走远了。张大爷不能再到她床边崔她吃药，也没有了那个需要他每天去照看的干妈了。再也看不到那个用难以辨别的口音，说着年轻时会做衣裳的梁奶奶。那个护工口里赞叹的，能够帮敬老院里的大伙做饭，洗衣服，不辞辛劳的梁奶奶。那个不论走过怎样的人生，都会对看望她的志愿者说“你有福气”的善良的梁奶奶。虽然早已经认不出我，却总是在我去陪她时对我问不完的“你吃饭了没有，过来远不远，我去给你拿吃的”……来不及说再见的梁奶奶……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