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eyla 于 2013-8-6 11:13 编辑
周日陪伴心旅活动结束后,在健德门地铁站附近,迎面遇到一个身材高大的蓝衣中年男子,喃喃的说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求我给三块钱买碗泡面。从前也遇到过类似情形,有点恶戏的心理说道,那好啊,前面不是马兰拉面么,那我买碗面请你吧(一般骗子都是要钱的,遇到这情况就闪了)。那人有点犹豫,我又解释了一下,没想到他就真跟着我朝面馆走去了。进了马兰,那人把手里的一把纸片扔到了垃圾箱,然后洗了洗手。要点餐的时候,收银员不满的呵斥你怎么又来了,那男子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的说了句什么,我便道自己买碗面给他,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方才舒展开来。他挑了最便宜的面,拿到了号码牌,我就离开了。 去车站的路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五味杂陈。不知道那人怎么落到了这一步,前一阵一个人去旅行,也设想过各种突发状况,也许自己真的帮助了一个有需要的人。只是在付账的那一刻,特别是店员截然不同的态度映衬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仿佛自己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言辞也铿锵有力),那个一米八的男子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跟班似的话也不敢大声说。生活中诸如此类的反差也并不少见,至少在我这个俗人的眼里,一个收入高的要比收入低的大块头形象更为“高大”。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反差?是行为的优劣么?当然不是。让自己有话语权的是什么呢?是立场和见解的正确么?当然更不是。最主要也最直接的原因是口袋中的票票。 从出生到死亡,钱直接或间接的伴随我们一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也成了衡量很多东西的标尺,量价值,量能力,量感情,量幸福感,量话语权。也许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选择在宝马车里哭的,但是又有几个人真能在自行车上坦荡的笑呢?古人讲仓禀实而知礼仪,今人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古代的寒士至少还能以德行和见识屹立于世,博得一席尊重(如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的黔娄谥号为“康”)。但若置于现代经济社会,不为斗米折腰的故事也许只是一场暂时的行为艺术罢了。在这异乡的大都市,高涨的房价和物价,惨淡的工资,生活重压下打折的感情,不可小觑的教育成本,使得安居乐业的理想越来越像个神话,没有了斗米的日后,有几人能不向生活低头。 可怕的是当金钱上的缺乏渐渐演变成为内心深处不安和空洞(也可能是金钱的缺乏验证了某种力量的缺乏),曾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为了填补这样的空洞,在实现财务自由的路上没日没夜的奔跑,丢掉了当下的自由,丢掉了曾珍视的辎重,丢掉了沿途的风景。而自己呢,也不过是捂上眼睛假装看不见吧,意外之财的欣喜,增收无望的焦虑。对未来的预期,对人生的理想,幸福的感觉随着钱途起起落落,前途不知道何时被钱途给绑架了。 到底需要多少钱才能感受到价值,才能去保证长久的幸福呢?如果那是本就存在于心中的东西,为什么又非要用金钱的砝码来称才能感受到那份重量呢?如果钱只是一种媒介,那到底什么又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呢?如何去找到那最重要的东西,避免外界的异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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